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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苏靖大逃猜】沧海浮生by居殿的砚台

来认领回家~一直想尝试一下纠结的文~算偿所愿吧~一直有关注评论~谢谢各位小天使阅读这篇文字,谢谢小天使喜欢它,谢谢小天使包容我不成熟的文字,这里鞠躬~
稍微解答一下问题:
首先,林殊最爱的一直是景琰。最后跟景琰说,下辈子要回报慕容公子,也是为了让景琰断念。景琰也爱林殊,但是他不能为林殊放弃国家。
再来是景琰和梅长苏,三分真心,两分防备,五分算计。共同的理想,也棋逢对手,只是错了时间,错了身份,纵然有情彼此之间当面也不能坦诚,爱于他们,太单薄也太奢侈。
最后是慕容公子,这里有没说清楚的地方是,北燕是个特别歧视坤泽的国家,若是林殊战死慕容公子在北燕也不过是联姻工具,跟景琰走也许还有一丝生机,只是他漏算了梅长苏。
孩子的名字,宜姝同忆殊,所以林殊死后改字宜安。
再次感谢各位的阅读~谢谢大家~

苏靖大逃猜:

沧海浮生(CP  苏殊琰)


 


题记:人世如沧海,浮生算一梦。


 



 


萧景琰醒来的时候刚过了二更,燕寝里的烛火被梅长苏熄灭了大半,剩下的一些也差不多燃尽,留下一小滩红色的烛泪。身边的乾元睡得很沉,白日里一身锋芒被收敛这沉静安稳的睡颜里,给人以温柔的错觉。萧景琰伸出手,去触摸对方柔和俊秀的眉眼,这是他的谋士,他的王夫——他的,半身。


“陛下这时醒了,看来是臣不够努力。”梅长苏低哑的声音带着些蛊惑的意味。


“苏卿不也是醒了。”萧景琰轻轻摩挲着梅长苏的脖子,松垮的寝衣从肩上滑落,露出大半带着艳红吻痕的肩膀。


“怕陛下忍不住杀了我。”梅长苏的语气带笑,挑开松散的带系抚上帝王紧致的腰线暧昧地流连。


“朕舍不得。”


萧景琰俯身吻上他的唇,梅长苏默契地加深了这个吻,揽住萧景琰的腰,和他肌肤相贴,生出些暖意来,两人的信香纠缠在一起,情欲蒸腾起来,融了神智里最后一丝清明。


 


沧月


 


萧景琰见到梅长苏那日天气是极好的。温暖明亮的阳光透过竹帘的缝隙漫进内室,立在他面前的白衣客卿身上都被晕出暖融融的光,唇边带着温雅得体的笑容,可那双眼睛却是冷的,像水中的玉,寒冬的夜,冷到骨子里。


萧景琰不喜欢他。


“那先生是想选太子还是誉王?”他瞥了谋士一眼。他一向不屑这些急功近利的人。


“我想选你,靖王殿下。”谋士勾唇浅笑,像一只狐狸。最狡猾,也最惑人。


“理由?”


“献王愚钝,不堪大用;誉王狠毒必然兔死狗烹。殿下与这些人不同。”


“你想要什么?”


“封侯拜相,一人之下万人之上。”


“看不出先生还如此野心。”萧景琰坐下来,把玩着手里的杯子,唇边勾起一抹弧度。


眼前的乾元一袭白衣,低眉浅笑,温和儒雅,像是哪里的文人名士,品风花雪月,弹高山流水,结三五知己,曲水流觞,笔墨风流。


然而梅长苏,非此善类。


炉子上的水沸了,梅长苏拿起炉子上的小壶将沸水注入装着茶叶的小碗,茶叶的清香缓缓地散开,慢慢地充斥在屋子里。他将茶叶反复冲洗了几次,才放进紫砂壶里。


“茶道是皇室坤泽的必修技艺之一。苏某知道,殿下虽不爱茶,茶艺却名扬金陵。”


“先生费心。”萧景琰接过梅长苏给自己奉的茶,略略停顿了一下,将温热的茶水一饮而尽,把空掉的茶杯重重放在桌子上,“那日后,就劳烦先生了。”


“臣定当鞠躬尽瘁,死而后已。”


梅长苏看着萧景琰黝黑的眸子,那双眼明澈如幼鹿,他想他堕落,也想他永远这般落拓。


 


后来,他们的长女出生在第二年的冬天。那是个雪霁的夜,月色落在雪地上划出一道柔软轻薄的影子,屋里的碳火烧的极旺,孩子襁褓里安然地睡着。萧景琰用手指轻触孩子柔嫩的脸颊,眉眼里都是温柔的笑意。


“恭喜殿下。”梅长苏恭敬施了一礼。


“我有过一个女儿。”萧景琰小心地把孩子抱在怀里,小小的体温让他觉得温暖。


他失去那个孩子也是这样在一个雪夜,冰凉的雪,惨白的月以及艳丽妖冶的红。有很长一段时间他都不能安眠,梦里有梅岭的火,林殊的血和孩子告别的背影。


梅长苏自行直起身体,立在原地,缄默不语。这他当然是知道的,萧景琰和林殊有过一个孩子。


“你不抱抱她吗?”萧景琰示意梅长苏在他身边坐下,唇边带着笑。


梅长苏没想到他会这样说,只是愣在原地,无措地看着他和他怀里的孩子。


“托着头,轻一点儿。”


萧景琰的声音很轻,梅长苏的动作很小心,生怕不小心碰坏了她。


孩子被吵醒了,身边双亲的气息让她觉得安稳,在襁褓里翻了个身便又睡过去。


“我不会失去她了。”萧景琰亲了亲她额头。


“小郡主是日后的皇储,不会有半点闪失。”梅长苏心里的柔软情绪稍纵即逝,他看着萧景琰那双清冷深邃的眼,想着他变成了和自己一样的人,竟生出一丝快意。


 


元祐六年七月,靖王萧景琰加封东宫太子,与江左盟盟主梅长苏完婚。


同年十二月,生长女,为乾元,名珩,小字宜姝,是为肃帝。


 


海潮


 


军报呈上来的时候萧景琰正在教三岁的宜姝公主写字,一岁的次女翊青坐在他身边摆弄着一把小弓。大殿里静的只能听到风声,萧景琰写完姝字的最后一捺才放下笔沉声道:


“呈上来吧。”


年逾不惑的兵部尚书赶紧将手里的奏疏交给高湛便告退了,服侍了三代帝王的老人把奏折放在帝王桌子上,轻声道:“陛下,两位殿下该午休了,让奶娘抱下去吧。”


“也好。”萧景琰又亲了亲女儿的脸颊才交给侍女,又吩咐高湛,“宣帝君吧。”


“是。”


梅长苏刚刚沐浴完毕,头发还没有干透,萧景琰见了,拿了干布细细地帮他擦干。


“陛下打算派谁出征北燕?”梅长苏将奏折拿在手里打开又合上,里面的内容他早已知晓,或者说在几年前他得知林殊在北燕做了将军,便料到了今天。


萧景琰手上的动作很轻,却是所答非所问:“听说他娶了北燕慕容家的幼子。”他语气平淡,像说起什么无关紧要的人。


“北燕的九皇子可是声名远播的美人。”梅长苏轻声道,“北燕王为了拉拢他也是费心了。”他还知道,九皇子小字倾颜,林殊总是亲昵地称呼他为阿颜。


“朕要御驾亲征。”萧景琰放下已经湿透的棉布,替梅长苏拢了拢头发,“国中之事就有劳你了。”


“臣领旨。”梅长苏微微颔首算是应下。


“若是……”


“若是陛下回不来,便立珩儿。”梅长苏打断他,替他把话说完,半开玩笑地问:“不过,陛下不怕臣借此窃国吗?”


“珩儿也是你的女儿,苏卿无父无母,亦无兄姊,珩儿是你在这世上最亲的人,她的天下与你的有什么分别?”萧景琰轻笑着。


而他的密诏已交给丞相柳昭月,若是梅长苏有二心,她便可联合蒙挚和列战英清君侧。一则柳昭月是他一手提拔的心腹重臣,二则柳氏乃三朝元老对皇室最为忠心,三则柳相与梅长苏相厌,以此制衡再好不过。


“陛下心思缜密,臣心服口服。”梅长苏握住萧景琰的手,揽他入怀。他们的体温都偏冷,即便这样拥抱着,也很难生出一丝暖意。


梅长苏从来不觉得萧景琰会输,不管对手是曾经的梁帝还是现在的林殊。他从一开始选择萧景琰就不是一场豪赌,而是胜券在握。


麒麟择主怎会盲目?


他的主君,当如世间之利刃,护万民之平安,斩前路之障碍,断自身之情丝。


“陛下可后悔?”梅长苏轻抚萧景琰的背,语气温和了几分。


“朕不后悔。”萧景琰将手中的衣料攥得更紧,眼眶干涩得发疼。


他流过很多眼泪,为兄长,为林殊,为孩子,已经够了。


 


萧景琰曾以为他再也不见到林殊,如今阵前对峙,兵戈相见,他竟隐隐地生出一丝欢喜。


铁血帝王,叛军之将,都是要下地狱的。


北燕黑色的军旗在风中猎猎作响,林殊穿一身玄色铠甲执银灰色长枪,立于阵前,神色肃然,即便看到萧景琰,眸色也没有半点松动。


“七殿下别来无恙。”


“将军亦然。”


“不知这么多年过去殿下的功夫可有长进?”林殊笑着问。那笑容跟他十七岁在校场与萧景琰例行切磋武艺时没什么分别。


“将军来讨教一二便知。”


萧景琰手里的剑泛着冷光,上好的精钢在撞击时发出清脆的声响,瞬间被淹没在大规模的厮杀声里。他想不起任何人任何事,他是大梁的君主,三军统帅,面前是杀戮,身后是城池,不能退,亦不能输。直到他把长剑架上林殊的脖子,看着那人的眼睛,方才认出,那是他的小殊。


“原来当年殿下一直放水。”林殊被一干士兵制住,手臂上被划出的伤口深可见骨,他跪在萧景琰面前,仰头看他。这是他第一次从这个角度去看,嗯,也是好看的。


他的景琰,他的七殿下,什么时候,什么方向,都是好看的。


“带下去吧。”萧景琰闭上眼睛,吩咐道。


林殊的长枪被他削成两节戳在不远处的空地上,他的手上也是都是血,他自己的,还有林殊的。灿烂的阳光落在他身上,温暖如拥抱,天空高远澄澈,温柔得像情人的眼眸,风里是硝烟和鲜血混合的味道,地上开着没有染血的野花。肩上的伤口终于开始疼起来,他方才想起那柄银枪刺过来没有半点迟疑,而自己的剑斩下去亦无犹豫。


“陛下,军报已经拟好。”将官双手奉上锦帛,萧景琰拿起来粗略扫过,开口道:


“告诉帝君,五日之后,搬师回朝。”


“诺。”


 


承安三年春,北燕赤麟军连夺南梁北部十三镇,欲过崇关进中原。


五月,武帝御驾亲征,收复失地。


八月,大破北燕军于兰荷,擒主帅林殊。


九月,慕容氏上表求和。


 


浮萍


 


萧景琰很久没有梦到林殊了。


梦里的林殊十七岁,白衣银袍,冒着大雪摘回一束红梅,进屋的时候带进来一身寒气,他把花一股脑儿地塞进萧景琰怀里,笑着问:“景琰,你喜欢吗?”


“喜欢。”十九岁的萧景琰爱着红衣,乌发垂在肩上若上好的织锦,笑起来的时候唇角勾起优美的弧线,眼里似有春泉。


他还是皇帝最不宠爱的幼子,得长兄垂怜一直养在身边,勤奋聪明,诗文策论都颇有见解,最善骑射和琴技。


他是璞玉。


“景琰,你一直这样就好啦。”林殊从背后拥住他,下巴枕上他的肩膀,脸颊蹭着柔软的发,像只讨好主人的猫。


一直这样,就只有我知道你的好。


“明年行了冠礼就要束发了。”萧景琰以为他在说头发的事,笑着点了点他的额头。


“那日后我们成亲了,在家的时候,你就这样。”林殊扳过恋人的肩膀和他额头相抵,四目相对,强势又蛮不讲理。


可萧景琰也不恼,反而笑着去吻他的唇,轻声应下:“好。”


窗外的雪还下着,风是冷的,屋里却是暖的,人也是暖的。


花本不常开,年少时,竟以为那就是一生一世。


“陛下。”


他被叫醒了,迷迷糊糊的像是听到有人在唱歌,柔美哀婉,如怨如慕,如泣如诉。


“谁在唱歌?”萧景琰捧着茶杯慢慢喝了一口水。


“是……”侍从犹豫了一下,还是答道,“是林殊的夫人,慕容菀。“


风雨如晦,鸡鸣不已,既见君子,云胡不喜?


“听说这慕容九皇子是北燕最好的歌者,果真名不虚传。”萧景琰笑了,“也是个痴情人。”


他们离开兰荷城那个清晨,慕容菀一袭白衣,披发跣足,跪在萧景琰面前,请求带他一起走,他说,便是死也要跟林殊死在一起。泪水从那双美丽的眼睛里簌簌地落下,应了那句梨花一枝春带雨。


萧景琰忽然觉得心安。被这样的人爱着,林殊这些年也许过的没有那么苦那么难。


这样很好。


 


梅长苏率百官在城外迎他。梅长苏难得穿了正式的朝服,天青色的直裾下摆银线绣了梅花,腰上戴一枚青玉——那是他们成婚之时萧景琰送他的,湖蓝色的外衫上绣深金色水纹,他本身就生的俊美,一双桃花眼看谁似乎都含着情,被这华贵衣装一衬,倒显出些威仪来,有了几分帝君的气势。


“臣等恭迎陛下。”


“平身吧。”萧景琰下马扶起梅长苏朗声道,“帝君和众卿家辛苦,北境大捷,亦有诸卿之功。”


“臣等不敢。”


“臣已备下宴席,犒赏三军。”梅长苏一副恭顺的模样,倒像坤泽。


“苏卿有心了。”萧景琰任梅长苏握住他的手,他的手心是冷的,可是也好。


宫里的酒是甜的,乐是柔的,舞姬的身段是媚的。萧景琰有些头疼,喝了几杯便退了席去了汤浴,温热的水和安神的熏香让他觉得安稳,待梅长苏寻到这里的时候,萧景琰已经睡着了。水汽柔和了平日里冷厉的线条,显得柔顺又无辜。梅长苏笑着摇了摇头,把人从汤浴里抱出来,给他擦干身上的水渍,穿上寝衣。


“苏卿?”萧景琰睡得有些迷糊,见伺候的人是梅长苏,便连眼睛也懒得睁了。“陪朕睡会儿吧。”他扯住乾元的衣袖,把他拉到榻上,脸埋进他的脖颈,温和厚重的檀香气息让他觉得更困。


“陛下睡吧。”他把萧景琰圈进怀里,鬼使神差地吻了吻他的额角,如情人般体贴地,温柔地。


他们相互依偎着睡去,像真正的眷侣那样,伴着带着桂花香甜气息的风和金色的暖融融的阳光,陷入无梦的安眠。


 


生死


 


兵部的地牢是专门用来关押敌军主帅的,层层重兵把守,各种机关由梅长苏亲自设计,插翅难逃。


“你不该来。”林殊看着站在他面前的萧景琰,笑道,“你最怕冷了,也不多穿一点儿。”他走过去整理了一下萧景琰的披风,把人裹得更严实些。


“喝酒吗?”萧景琰在牢房的干草上坐下,仰头看着那人,“我带了照殿红。”


“好。”林殊笑着在他身边坐下。


“疼吗?”萧景琰看着林殊脸上那道自眉间至唇角的狰狞的刀伤,如玉璧上的裂痕。


他想伸手去摸,却只是暗自攥紧了袖口的布料。


那是他父亲的罪孽。梅岭的火太大,赤焰军的血太烫,而眼泪,太浅薄也太年轻。


“不疼了,可是疤也退不掉了。”林殊笑笑。


他十五岁随军出征,十七岁成了南梁最年轻的将军。他想,等攒够了军功便向皇帝求娶景琰,然后就放弃功名身份,带着他的爱人看看这世上的大好河山。


可终究是事与愿违。


“那个梅长苏待你好吗?”林殊饮了一口酒,笑着问。


“嗯。”萧景琰看着林殊的笑容,忽然想起桌案上没来得及批阅的奏折:


 


“林殊乃叛国之将,若存仁念,无以服国法,无以正三军。”


 


也不止这一份,他案上大部分折子,都是这个意思。


“景琰,回去吧。”林殊喝完了酒,站起身,对萧景琰伸出手,把他拉起来,细心地给他摘掉披风上的干草。“这里冷,待久了要着凉。”


在很多年以前,某个阳光明媚春日午后,他也曾这样伸出手,把他从草地上拉起来,牵着他走过金陵热闹的街道,买一包蜜饯,坐在林府的屋顶上,看夕阳西下,看人间烟火。


“小殊……”


“阿颜他,劳烦你照应。下辈子,我一定要好好待他。”


“好。”


萧景琰转身离开,他与林殊,从今以后,乃至生生世世都不必再见了。


 


那天晚些时候他缠着梅长苏不放,放任自己沉迷在绮丽的情事里。奏章被他全部拂到地上,素色的寝衣染上苦香的墨,三千青丝铺满桌案,梅长苏身上的檀香好闻的让人着迷,他索吻,求欢,他看见乾元眼里暗沉的欲望和温柔的怜惜,梅长苏俯身吻他的唇:“陛下……”


“景琰……”他纠正。他听见梅长苏叹了口气,轻声道:


“景琰,别怕。”


大概是前一天闹得太厉害,萧景琰第二天染了风寒,还有些发热,没有什么大碍,休息几日便好了。梅长苏服侍萧景琰喝了药,让他躺下。


“陛下可还有什么吩咐?”


“林殊的事,有劳苏卿了。”皇帝闭着眼睛,轻声道。


“臣遵旨。”梅长苏行了礼退下。


寝殿里只剩下萧景琰一个人,静的可以听见风吹动树叶簌簌的声响,像一首轻缓的歌谣。


他想,等他醒了,便尘埃落定了。


 


梅长苏跪着,萧景琰也醒了,却也没起身,只是静静躺着,看着床幔上精心绣制的花纹。


还是梅长苏先开了口:“臣已赐林殊鸩酒。”


萧景琰想说些什么却发不出任何声音,只是死死攥紧了身下的被褥,像是抓到了什么救命稻草。


“林殊让臣把这个交给陛下。”梅长苏从衣袖里拿出一个已经褪色的平安符放在萧景琰手里。这是当年林殊出征的时候萧景琰给他求的,里面还有一缕青丝。


 


少年情意长,结发两心同。如今恩义绝,切勿复相思。


 


“烧了吧。”萧景琰闭上眼睛,轻声道。“慕容莞呢?”


“自尽了。”梅长苏语气平淡。


“你说什么?”萧景琰起身下榻,站梅长苏面前,居高临下地看着他。


“慕容公子在袖中藏了匕首,割腕自尽。”梅长苏垂着眼,不看他的主君。


“你可知他腹中还怀着孩子?”萧景琰的声音忽然拔高,厉声道:“抬起头来!看着朕!”


“臣知道。”梅长苏抬起头,用近乎温和地眼神看着即将暴怒的帝王。


“苏卿做事如此狠绝,就不怕遭报应吗?”萧景琰俯下身,虚掐着梅长苏的脖子,在他耳边轻声道。


“臣只知,不可为小殿下留下祸患。”他握住萧景琰的手腕,把他的手从自己的颈项上移开。“珩儿和翊青都是我的女儿,我能让她们少杀一个人便是为她们积福了。”


“梅长苏,我真想杀了你。”


“臣的命早就是陛下的,陛下什么时候要,来取就是。”梅长苏笑道。


风停了。


 


承安三年冬,皇长女萧珩改字宜安,册封东宫。


 



 


重华五年冬,皇长女及笄,入朝理政。


重华八年春,武帝病重,朝政悉数交于东宫。


 


四月的天气是最舒服的,深冬的寒意已退,草木复苏,万物新生,最是适合踏青的。他与梅长苏成婚第一年的春天,曾为他们的女儿去郊外寺庙祈福,那处寺庙里的桃花开得极好,梅长苏顺手折了一枝递给他笑称是补给他的聘礼。


他们成婚的时候萧景琰已有身孕,三媒六聘是来不及的,而彼时他在朝中已根基稳固,谁也不敢有什么闲言碎语。梅长苏牵着他拜了天地宗庙,便是礼成。


 


“先生娶我,委屈了。”


“殿下嫁我,也委屈了。不过如今臣与殿下彻底绑在一条船上,一荣俱荣,一损俱损。日后殿下可不能后悔。”


“先生知道的太多,本王只能出此下策。”


“殿下高明。”


“都是先生教导有方。”


 


他与梅长苏之间,算计太多,情意太少。表面相敬如宾,好似恩爱,却相互防备,恩怨相对。


他缠绵病榻时日无多,也是该了断了。


“来人,”他唤来內侍,“把酒给帝君端过去。”


青玉壶琉璃盏,跟当年梅长苏赐死林殊时是一样的器具,亦是一样的酒。


萧景琰倚在榻上,已是倦极,风将几瓣桃花吹到他手里,他想握住那些花瓣却没有力气了。倘若他不是皇子,梅长苏不是谋士,他是愿意和梅长苏琴瑟和鸣举案齐眉的。


只人之一生,如流水般,自源头汇入海洋,不可回溯。


“帝君可留什么话?”萧景琰闭着眼睛问端着空掉杯盏回来的內侍。


“帝君只道此生无悔无憾。”


“无悔无憾么?”萧景琰兀自笑了,他闭上眼睛,泪水从眼角滑落,“朕亦然。”


 


长苏,我也从来都不后悔,亦没有遗憾。


 


手里一直握着桃木梳子应声落地,梳子上刻一行小字:桃夭灼灼,宜室宜家。


那年暮春,梅长苏悄悄把这梳子放在萧景琰的桌案上,在袖口里藏起伤痕累累的手指,笑着说是街边买来的。萧景琰也不拆穿他,只把梳子揣进怀里,再没离身。


 


重华八年四月,武帝萧景琰驾崩,帝君梅长苏殉之,合葬端陵。


 


 


 


 


 


 
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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